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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金银”孙阁老

来源:中国纪检监察报 时间:2017-04-17 09:05:39 点击: 【字体:

   崇祯十一年(1638)十一月,清军大举进攻高阳,赋闲在家的孙承宗,时年76岁,率全城军民守城。高阳城破,孙公被擒。

  钱谦益在《初学集》中说:孙承宗被擒后,“二酋挟公至城南三里圈头桥老营,酋首拥公上座,呼孙宰相。公趺坐大骂臊狗奴,胡不速杀我?一酋汉语者曰:‘北朝识好人,待士厚,相公胡不归北朝,辅佐大业,而徒为南朝死?’公叱之曰:‘我天朝大臣,城亡与亡,死耳!无多言。’一酋曰:‘不降,胡不出金银赎死?’公复骂曰:‘臊狗奴,真无耳者,尚不知天朝有没金银孙阁老耶?’公令以苇席盖地,望阙三叩头,叱二酋持缳速缢。既绝,酋相顾叹息,嘱所掠老媪:‘此孙宰相尸,可善视之。’乃拔营而去。”

  此段文字,写于崇祯十五年(1642)八月,距孙承宗慷慨成仁不到四年,可以说是第一手资料。后来关于孙承宗的其他资料,大多以此为底本。

  孙承宗视死如归,传递出他身兼特进光禄大夫、左柱国、少师兼太子太师、兵部尚书、中极殿大学士多个要职,却是一个著名的“没金银孙阁老”。孙承宗位高权重,清正廉洁,让人感叹唏嘘。

  韩非说:宰相必起于州部,猛将必发于卒伍。孙承宗出身贫寒,最早在县学教授经学。他喜欢关注边情,同边关老兵交谈,了解边关防务。他还没正式走上仕途,就在为日后军国大事操心操劳夯基础!孙承宗没有正式在基层任职,却是从基层走出来的,有实际操作经验。他没有入伍当过兵,但真实地了解了军队底层生活和前线战况。

  他长了一副武将军模样。《明史·孙承宗传》说:“貌奇伟,须髯戟张。与人言,声殷墙壁。”万历三十二年(1604),孙承宗以榜眼的好成绩,进入翰林院做编修,不久被安排到东宫给太子做中允。在东宫任职期间,孙承宗曾以一句“不可不问,不可深问”,巧妙地为内阁处理了万历朝的梃击案,使持续了近二十年的国本之争画上了句号。

  他的能力和胆识是大家有目共睹的。他以东宫属官的身份,被内阁推举主持顺天会试。天启帝继位,孙承宗以左庶子充当日讲官。朱由校每天听孙承宗讲课,感觉受到了启发,于是对他特别关照。

  广宁一战,明军大败,辽东巡抚王化贞弃城,经略熊廷弼退守,被论罪下狱。边关危急,朱由校临危授命,拜孙承宗为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。

  孙承宗走马上任,要解决实际问题。他上书直陈这几年疏于练兵,军饷难以核实;要选一个有雄才大略的统帅,给他假节大权,可以任命帐下偏将。继而,孙承宗抚恤辽东百姓,精简京师军队,增设永平大帅,修建蓟镇亭障,开京东屯田……

  孙承宗经略辽东四年,与天津巡抚李邦华、登莱巡抚袁可立遥相呼应,于是,“关门息警,中朝宴然,不复以边事为虑矣”。这样的组合,是明末抗击后金而使之不敢冒进的最强团队。后金袭扰不止,但始终不敢大规模进犯。一些人非议孙承宗有些碌碌无为,但南京兵部尚书王永光一语中的:“兵家有云,善战者,无赫赫之功!

  孙承宗在辽东,前后修复九座大城、四十五座堡垒,招练兵马十一万,建立十二个车营、五个水营、两个火器营、八个前锋后劲营,制造甲胄、军用器械、弓矢、炮石装备几百万,开疆四百里,屯田五千顷,年收入十五万两白银。

  几年后,崇祯继位,袁崇焕兵败下狱,辽东危急,国家危急。朝中大臣奏请皇帝,召来孙承宗,说只有他才能做到“扶大厦之将倾,挽狂澜于既倒”。崇祯帝赶紧下诏,命孙承宗仍以兵部尚书兼大学士去驻守通州。孙承宗在强敌进犯的情势下,试图在绝境中力挽狂澜,先后组织全国各地来勤王的士兵多达二十万,在蓟门及京畿一带驻扎。

  那一年,孙承宗67!但为了国家,他无怨无悔,披挂上阵。孙承宗贵为阁老,身兼数个要职,却身无分文。钱谦益一句话道出了这个“没金银孙阁老”的为官之道:“惟公之立人本朝,志在于正朝廷,清宫府,杜私门,破朋党。”孙承宗书生报国,全家许国,以做“没金银孙阁老”为政治操守与人生荣耀,为的是做一个救时良辅,要一个天地浩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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