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场壮烈的阻击战
1941年1月,侵华日军在鲁西平原进行多兵种联合的冬季大扫荡,鲁西军区司令员杨勇命令特务三营的营部及第九、十两个连队组成对日军的阻击部队,在苏村(今山东省莘县张寨镇苏村)对敌施行阻击,以掩护党政机关及大部队的转移。
1月17日上午9时左右,哨兵来向特务三营营长钟铭新报告:“东南方向有6辆满载日军的汽车正向苏村方向扑来。”话音刚落,九、十连的哨兵相继鸣枪报警。当敌人进到距我前沿工事只有100多米时,钟营长一声令下,机步枪一齐开火,枪声压过了敌军汽车的引擎声,不少日军中弹后从车上栽下来。其余的立即跳下车,排成战斗队形向我九连阵地冲击。九连战士凭借工事掩护展开火力,又歼灭一批敌人,剩下的敌人趴在地上不敢动弹。几分钟后,敌人的后续增援部队赶到,200多名日军从十几辆汽车上跳下,在几十挺机枪和几十门小炮的掩护下蜂拥着冲过来,我九、十两连战士同时施展火力将其击退。日军锐气受挫,藏在汽车后面久久不敢反击。
上午11时,战斗再次打响,敌人主攻目标仍是九连阵地。激战中,九连连长黄学友身负重伤,拉响手榴弹与冲上来的敌人同归于尽。敌人乘机将九连阵地冲出一个缺口,副教导员秦光立即带领战士与敌人展开搏斗,终于将敌人击退。这时,另一方敌人又冲破十连阵地,攻进了南门,指导员严海元和代连长高云汉立即组织反击,硬是将敌人顶了回去。
中午,敌人已对苏村的四面进行了包围,并用重机枪封锁了通往苏村的所有路口,后集中轻重武器向我阵地发起全面进攻。三营指战员个个视死如归,与敌人展开了浴血奋战。正当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,敌人又调来5辆坦克直冲九连阵地。九连战士用集束手榴弹对付坦克,此时二排长刘勇身负重伤不能站立,便将几个手榴弹掖在腰间,爬到阵地前沿的通道口上,待敌人第一辆坦克开过来时,他同时拉响几颗手榴弹。刘勇牺牲了,敌人的坦克也瘫痪了,后面的坦克攻不上来,敌军尾随的步兵顿时大乱。九连战士趁机开火,打得敌人血肉横飞。钟营长腹部被弹片击中,他忍痛烧掉身上藏着的重要文件,用棉衣角堵住伤口,拿起一颗手榴弹滚出掩体,拉出弹弦,与冲上来的几个鬼子同归于尽。十连指导员严海元在房顶上抱着机枪向敌人扫射,忽然腿部中弹,连人带枪跌落小巷中,他打完了最后一梭子弹,至死怀中仍抱着那挺机枪。
战斗进行到下午1点钟,敌人占据了村中主要街道,到下午4点多钟,我方只剩下50多人,仍在顽强抵抗。敌人无奈,开始施放毒气。毒气呛得战士们剧烈咳嗽,鼻涕一把眼泪一把,十分痛苦。他们找来湿毛巾包着肥皂沫、大蒜渣捂住口鼻,继续战斗。
到下午5点左右,没被毒气熏倒的只剩下10多个战士,大家转移到苏村西北角的一处小院中的一间旧房子里。见房后有几个敌人正在烤火,战士们开枪消灭了2人,剩下的敌人很快爬上房顶,将手榴弹和毒气弹一起往院子里投。毒气瞬间涌进屋子,屋内的战士很快就晕倒了,不幸落入敌手。敌人将被俘的战士拉到院子里,待战士们冻醒后便审问军区机关和杨勇司令员的去向。敌人半天都没能从战士口中得到想要的信息,便气急败坏地用刺刀向战士们身上猛刺,战士们一个个倒在血泊中。
下午6点左右,日军撤退后,苏村群众在清理战士遗骸时发现有几个胸口还有热气,便紧急包扎抢救,后抬进地窖掩藏起来,这场战斗我部队只有8人得以存活。
苏村阻击战,我阻击部队在人数、武器均处于劣势的情况下,以130多人的兵力,阻击和牵制了比自己多十几倍的日军的疯狂进攻,掩护了边区首脑机关和当地军民的安全转移,用血肉之躯筑起了一座抗日丰碑。
如今,位于苏村东部的苏村阻击战纪念馆,建有当年苏村阻击战中为国捐躯的抗日烈士的合葬墓。每年都有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们到此祭奠。“寒冬流尽战友血,浇得今日百花奇。”这是当年苏村阻击战的幸存者秦光在祭奠战友时含泪写下的诗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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