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子的“节用”思想
崇俭节用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,也是中华民族十分重要的价值观念。两千多年前,墨子提出“节用”思想主张,其“俭节则昌,淫佚则亡”的命题潜移默化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的道德实践。墨子是一位集思想家、哲学家、教育家、科学家、军事家、社会活动家于一身的时代巨子;墨学是诸子百家中唯一的平民学派。
墨子生活的战国时期,战乱频仍,诈伪相尚,社会动荡,战争和统治者的奢靡无度使下层百姓遭受了巨大的苦难。统治阶级“虚其府库,以备车马、衣裘、奇怪;苦其役徒,以治宫室观乐;死又厚为棺椁,多为衣裘”。墨子针对当时“饥者不得食”“寒者不得衣”“劳者不得息”的社会现实,坚持“兴天下之利、除天下之害”,提出“节用”主张,主旨在“去无用之费”。
民得不劳的平民立场。墨子认为,统治阶级和新旧贵族们生活上极端奢侈浪费,加之对劳动人民的残酷压榨,造成了大量财力、物力和人力的浪费。而为政者的奢侈无度,“左右象之”,臣子左右纷纷效仿,不仅加重了人民的负担,更造成了社会的极大不稳定。于是墨子提出“去无用之费”。“去无用之费”可以“用财不费,民得不劳,其兴利多矣”。
兴利除害的道义追求。“兴利除害”,关键是给予百姓物质财富上的利益和实惠。统治阶级在施政时,凡事应该利国利民,而过度的追求衣服、饮食、宫室、舟车、乐器之华丽,不仅耗费钱财、荒废农耕,还会使人耽于荒淫,于国于民都没有利。所以,墨子认为,节用是“天下之大利也”。节用可以使“府库实满,士民不劳”,为天下之利;奢侈浪费的行为是天下之害。为天下“兴利除害”,是墨子和墨家学派学术活动的宗旨和目的,墨子一生“摩顶放踵利天下,为之”。
用之有度的行为法则。墨子非常重视事物实践中规则、法则的运用。他认为“天下从事者”说话做事都必须遵循一定的法则;如果“无法可度”,治国理政等都将一事无成。墨子以古圣王的节用之法为法则,提出“凡足以奉给民用则止,诸加费不加于民利者,圣王弗为”的节用原则,要求贵族统治者去掉不必要的浪费,一切花费以够用为基准,凡是不能增加国家百姓利益的花费,都要限制和停止。以节用的方针治国,可以使国家的财富增加,不需要向外夺取土地。根据国家的情况,节省不必要的费用,就可以使财富成倍地增长。墨子提倡的“节”即“适度”,衣食住行的用度要以人的实际需要为限,适当节制,注意分寸,不能过分,超出限度就是奢侈浪费。
裕民富国的固本之道。墨子非常重视农业生产,认为五谷乃国之根本,“固本”是治国的重中之重。民无衣食,自身生存已不可能,更无以供养“为政者”,那么其他的任何事业也就都不可能实现。基于此,墨子认为,财用不足要反省是否抓住了农时,粮食不足要反省是否注意了节俭。而为政者“厚作敛于百姓”使“女子废其纺织而修文采……男子离其耕稼而修刻镂”,又蓄私使“男女失时”,人口减少。故墨子强调“食不可不务也,地不可不立也,用不可不节也”,而“先民以时生财,固本而用财,则财足”。墨子认为:“其民俭而易治,其君用财节而易赡也。府库实满,足以待不然,兵革不顿,士民不劳,足以征不服。故霸王之业,可行于天下矣。”所以,墨子强调固本节用。
居安思危的战备意识。墨子“昭昭然为天下忧不足”,指出造成国家危亡的七种祸患是轻视城防、外交无能、滥用民力、君主专断、臣下不忠、赏罚不明、国库空虚。只要有这7种情况,国家就会面临灾祸。墨子提出,“备者,国之重也。食者,国之宝也;兵者,国之爪也;城者,所以自守也。此三者国之具也”。食、兵、城三者是国家战备工作必须具备的工具,而“食”又谓之“国备”,是重中之重。各项物资的储备,是治国的要务,如果没有一定数量的积累和储备,一旦发生战乱或出现灾荒,那么国家就会面临存亡的危机。“故仓无备粟,不可以待凶饥;库无备兵,虽有义不能征无义;城郭不备全,不可以自守;心无备虑,不可以应卒。”所以,墨子主张,生产的粮食及物资,不能挥霍无度,要节约用项、加以储备,做到有备无患。墨子又举例说,即使是圣王统治时期,也不一定能够保证不出现五谷歉收、水旱无时的灾年,为什么能够“无冻馁之民”呢?原因就在于他们做到了“力时急而自养俭”。平时生产的财用多,而使用节俭,就能够有充足的储备,因而可以待凶饥。有了充足的武备、守备和粮食储备,国家安全就有了根本保障,“国备”完善,意味着上下一心、国富民强,“七患”就会迎刃而解。
鉴古知今的历史思维。墨子非常注重从历史事件和圣王治政经验中找寻解决问题的办法,他在“三表法”中提出“上本之于古者圣王之事”,即学习前人的经验智慧,以此作为检验政令言论是否合乎真理的标准。墨子举例说,古圣王于宫室、衣服、饮食、舟车、蓄私等生活需求,仅求“便于生”“便于身”而已,而当今之主背道而驰,厚作敛于百姓而满足其私欲之奢靡行为,招致天下之乱,“夫以奢侈之君御好淫僻之民,欲国无乱不可得也”。墨子从而总结出“俭节则昌,淫佚则亡”的道理,这一命题是对历史经验的深刻总结,也是千古不变的定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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