闲话惊蛰
“惊蛰”是二十四节气的第三个节气,是立春、雨水后的一个节气。如果说立春揭开了春天的序幕,雨水让春天有了湿润的感觉,惊蛰则给春天带来了寓意生机的声响——那些在冬天蛰伏的小虫,听到春雷阵阵都从长眠中惊醒了,它们睁开双眼,看见了枝头上的绿意。
古人为每个节气归纳了三种物候,在自然界看到这些现象出现时,便意味着相应节气的来临。二十四节气便有七十二物候。虽然七十二物候不尽准确,但今人读来却也能感受到一种古典的浪漫。
惊蛰的物候是桃始华、仓庚鸣、鹰化鸠。桃始华容易理解,但仓庚鸣、鹰化鸠却颇有一些费解。原来“仓庚”是黄鹂的别称,古人认为惊蛰节气,黄鹂因“感春阳清新之气而初出”。老鹰是凶猛的飞禽,何以会化成像布谷鸟这样体型较小且善歌唱的鸟呢,鹰化鸠在现实中是不成立的,但古人却自有一番道理。古人认为仲春时节,“林木茂盛,鹰喙尚柔,不能捕鸟,瞪目忍饥,如痴而化,故名曰鸤鸠。”大概在古人看来,不能捕鸟的老鹰与布谷鸟是差不多的。关于鹰化鸠,《世说新语》中讲东晋有一个叫孔群的人,厌恶因势得宠的匡术,曾在一个有匡术的场合中说:“虽阳和布气,鹰化为鸠,至于识者,犹憎其眼。”后来人们也用“鹰化为鸠,犹憎其眼”来揭露一个人外表虽然改变,但凶恶的本性并没有改变。
惊蛰节气,正是大地春回的时节,桃花红、黄鹂唱,一派生机盎然。惊蛰节气,也是农人开始耕耘的时候,唐人韦应物有一首《观田家》:
微雨众卉新,一雷惊蛰始。
田家几日闲,耕种从此起。
丁壮俱在野,场圃亦就理。
归来景常晏,饮犊西涧水。
饥劬不自苦,膏泽且为喜。
仓禀无宿储,徭役犹未已。
方惭不耕者,禄食出闾里。
诗人说从惊蛰节气开始,农人就没有几天闲暇了,每天早出晚归,在田地中辛苦耕耘。诗人同情农人在辛苦的劳作外,还须承担繁重的徭役,因此感叹不耕而食者应当感到惭愧才是。
而宋人范成大笔下的惊蛰却是另一番情景,他的一首《秦楼月》是这样写的:
浮云集。轻雷隐隐初惊蛰。初惊蛰。鹁鸠鸣怒,绿杨风急。
玉炉烟重香罗浥,拂墙浓杏燕支(也作胭脂)湿。燕支湿。花梢缺处,画楼人立。
只是这“画楼人”为何独自站在窗前,又为何胭脂湿了呢,诗人不语,读者却可浮想一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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