荷 韵 莲 香
在城市待久了,我总是怀念童年在乡村度过的美好时光。这或许就是所谓的乡土情结吧。
在记忆的深处,家乡的风土人情、家乡的一草一木都是我心底最难忘的景致。而村子旁边那个面积不大的荷塘,更是我现在对乡村田园美好印象中一道最美丽的风景线。
每到农历六月时分,青绿混杂墨绿的荷叶铺满荷塘,层层叠叠。柔荷滴翠,风姿绰约,袅娜生情。我总是能感觉到它那莫名的美,却一直苦于找不着合适的比喻来形容它。当学过朱自清先生的《荷塘月色》之后,我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答案,“叶子出水很高,像亭亭舞女的裙。”当我再次在皓月当空的夜晚身临其境时,我切实体会到了朱自清先生的高妙所在,实在是无法找到其他更为贴切传神的比喻了。
说到荷叶,我们自然会想到由荷叶所捧出的千姿百态、千娇百媚的荷花。荷叶与荷花的完美结合,成为了荷塘不可缺少的两个重要元素。在文人的笔下,有关莲荷、荷塘的题咏,不胜枚举,可谓是大放异彩。
南宋杨诚斋诗云:“接天莲叶无穷碧,映日荷花别样红。”这是六月西湖的景致。其实,在此之前,白居易、苏轼等文豪业已盛赞杭州西湖之美,而扬万里则独出机杼,独标一格,“毕竟西湖六月中,风光不与四时同。”在他心目中,六月的西湖是最美的,而在此时的景致中,西湖的荷塘又是最美的。西湖荷塘的美,就在于它不仅拥有美的荷叶,更拥有美的荷花。当我领略到西湖莲荷优美的神韵,我们或许更能懂得乐天居士为何“最忆是杭州”,东坡居士缘何而言“此心安处,便是吾乡”。
盛开的莲叶、绽放的荷花,都是最美的风景线。而当它们凋残之时, 却也有独特的美,南唐中主李璟《摊破浣溪沙》:“菡萏香销翠叶残,西风愁起绿波间。”王国维就盛赞其有“众芳芜秽”、“美人迟暮”之感。这是一种衰飒零落的美。
或许,在幼小的心灵中,当时的自己还无法感知这种无以言说的美妙景致,更无法读懂上述这些文人雅士笔下荷的风采。直到学校高中毕业回到社会,随着阅历的增长、知识的积累,我对莲荷除了审美欣赏之外,还有许多莫名的特殊情感。
我的父母是地道的农民,寒来暑往,含辛茹苦地劳作着。为了攒够我们兄弟姐妹的上学费用,父亲常常在种植粮棉作物之外,还在屋后不大的河塘里培植莲藕。每到秋冬季节,父母总是不顾严寒,到河塘里去扒藕。荷的茎秆有些小刺常常将父母的手脚磨破,淤血发红,积时日久,皮肤也就不见出血了,却也变得更加粗糙,算是多了个保护层。为了能卖上好价钱,父亲常常还不到鸡鸣时分,就拉着板车到小集镇上去卖莲藕。殊不知,那时我们都还在梦里。
在儿时的心目中,家乡荷塘之美,我们是无法体会到“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,恰是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”的那种婉约之美。更多情况下,看到荷塘、荷花、莲叶,我想得最多的是莲藕,曾经经过父亲辛勤培育出来而后卖与他人的莲藕。
如今,每次回到家乡,我都会走过幼时曾经走过一次又一次的荷塘,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愫:一份美好的回忆,一种感恩的心态,一种思念的味道。
我爱莲荷,一种“出淤泥而不染,濯清涟而不妖”的独特之美!而这种美,只有深植于乡土的沃壤中,才能迸发出生命美的极致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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