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山跟李海是从小玩到大的伙伴，长大后一个经商，一个从政。张山在老家清水县做工程，李海在黄源县当副县长。

张山也从过政，在市建设局，仕途原本顺风顺水，后来因为把持不住，收了老板的礼，受到处分，坐了牢。刑满释放后，张山回清水县注册了一家小公司，当起包工头。

这些年，张山和李海的关系一直不错。张山坐牢那几年，家里有什么事，都是李海帮着打理。李海父母都在清水，他经常回清水探亲，每次回来总要找张山聚聚。喝酒聊天，舒心又畅快。

只是有一点李海觉得奇怪，自己在黄源县当副县长，分管土地城建，经手项目不少，张山要来求几个工程也是理所当然，但不知为什么，张山从来没提过，哪怕只言片语。只要他提起，以两人的交情，李海怎么也会出手相助。就算张山不明说，只要他来黄源县“谋财路”，相关部门领导也会给李海一些面子。

日子长了，李海心里有些不安，问老友张山有没有想过到黄源县发展。张山笑道：“我这个小公司，在清水混混就满足了。”

有个做工程的老板，得知张山跟李海的关系后，怂恿张山去黄源。当时黄源正有个几亿的城市建设项目，别说全部，哪怕只拿下一部分，收益也远胜张山在清水“零打碎敲”这些年。可张山一口回绝了那个老板。惊得那老板忍不住大叫：“张山你个傻瓜，一辈子也发不了财！”

张山是学工程的科班出身，做活质量高，为人口碑也不错。但就在公司发展蒸蒸日上之际，他突然将公司注销了，着实让人想不明白。

李海在黄源当了几年副县长，组织上将他调到清水县任常务副县长，除了分管土地城建，还分管了财政。张山高兴极了，在家弄了几个好菜，跟李海喝酒聊天。酒过三巡，张山宣布要退出建筑行业，去市里开家小超市谋生。

李海当时喝高了，也没在意。第二天早上，他突然回过神，立即去找张山，问：“你早不走晚不走，我一回来你就走，是不是跟我有关？”张山哈哈一笑，说：“我早盘算好的事，你别自作多情了。”

兄弟之间，有些话心里明白就行。李海看着张山，看湿了眼睛。